【112】离别忆苦 (2/2)

纪南霜接过团子，心中五味杂陈，他连团子都不要了，是不是说明，他觉得抛起所有有关她的记忆。

纪南霜强颜欢笑：“我也一直担心团子在地府是否过的好。”

无忧道别道：“我也不能久留，就先走了，改日得空我再来。”

纪南霜点头：“嗯，我送送你。”

“好。”无忧回答。

两人并肩走向山门，此刻纪南霜看到了无忧眼中滚滚而下的泪水似乎如何也止不住，她终于问道：“无忧，你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无忧再难隐瞒：“昨天…昨天冥王饮了孟婆汤，投胎去了。”

听到这句话纪南霜只觉得心被一记重锤击中，整个身体踉跄倒地，天旋地转一片漆黑。怎么会这样，原来昨夜是云川来向自己道别吗？为什么要饮下孟婆汤踏入轮回。

无忧见此情形惊惶失措：“南霜！”司南闻声，自后方飞掠而出，抱住了纪南霜沉落的身体。

无忧不敢离开，直到午后，纪南霜才从昏迷中醒来，醒来后，纪南霜阒然无声，脸色却是如雪苍白，

“南霜，你说说话，别这样。”无忧轻声劝慰着。

纪南霜转过脸朝无忧牵强一笑似乎是想要安抚她，然而这一笑竟深深刺痛了无忧。

无忧垂下眼睑：“他走的时候拖我将团子送到你身边。我不该告诉你他轮回之事，可是却不得不说。”

纪南霜痛苦的轻叹一口气：“告诉我，是对的，无忧，谢谢你…你回吧，我很好。”

“没关系，有我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司南安慰道。

无忧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此刻司南沉声开口：“我知你心中有他，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去找他吧。”

“不。”纪南霜摇头。

司南轻笑：“我很好，不过是无人说话寂寞了些，不过你放心，如今团子来了空桑，多加修炼过些时日，他便能幻化人形与我说话了。”此刻司南顿了一顿继续道“他便是千年前不慎落下噬魂井的帝江。”

纪南霜听了司南的话，顿时难以置信，原来团子便是曾经的帝江，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是狠不下心来说走就走。

然而留在空桑的她却开始变得日渐憔悴，郁郁寡欢，直到有一日白羽捧着沈云川的妄念晶石再度出现在空桑。

她将晶石放入纪南霜手中，转身而去没有说一句话。

纪南霜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晶石，晶石顷刻间迸发去一道强烈的光，天地间形成了一道幕布，沈云川的脸出现在了幕布之上，只是这次的沈云川却没有了以往桀骜，脸上的表情忧郁而沉默，明亮的眸子蕴涵着隐隐的忧伤，他的目光如同一湾深泉，纪南霜看着幕布上的面容泪流满面，这个人似乎不论过去多久只需要看一眼，她便会觉得痛心。

纪南霜站起了身，毫无意识的朝幕布走去，她伸出手轻轻的碰触沈云川的脸，幕布上的沈云川便如同水中的涟漪荡漾开来，而后再度慢慢聚拢。纪南霜悲伤的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会这么残忍，她只是想摸摸他。

这时候纪南霜便听到了沈云川的声音，他的声音温柔至极，他说：“南霜，在你离开地府的时候，我便知道，我们之间结束了，或许我们将不会再有交集，即便如此，我却依旧在离开之际留下这个幻象，奢望着有朝一日你能看到这个幻象，因我就要离开了，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以前从未说出口，我不想给这一世留下遗憾，.....我爱你...已经很久很久，...或许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此刻幻象中的沈云川自嘲的笑了一笑，看到这个笑容纪南霜心如刀绞，口中喃喃道：“我也爱你…虽从未说出口，但是我真的爱你…”

幻象中的沈云川像是听到了这句话一般，竟笑了起来，那个笑容是温润的，由内心发出，而后慢慢的，幻象中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踪迹，而纪南霜心中所有有关沈云川的爱，好像遇到的甘霖，竟全面复苏。

纪南霜急忙跑向前，好像想要抓住沈云川一般，直到沈云川整个身体消失在天地间，纪南霜终于跪倒在地痛哭出声，她的心真的好痛，好像那个男人的离去，也带走了她的心。

司南只是站在纪南霜身边安静的看着，他知道这时候的她需要发泄，他说任何话语都将是徒劳。直到纪南霜的哭声变成了小声的呜咽，他才走近。

“去找他吧，若等他再轮回一世，只怕他将再记不住你。”司南开口。

纪南霜再无顾及，冲下了空桑，此刻司南雪色的身影立在山口，一阵风吹过，他白衣袅袅寂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