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死不足惜（三） (1/2)

离妃母子被长孙璃落拘在春华宫中已是有了十几日之久，这期间，楚轻玥亦是跟着十一去好好问候过这对无恶不作的母子记得，从未看过那般色厉内荏的十一，而那一日，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就连她自己也生出一种想要将离妃母子抽筋扒皮拆骨的想法来。

不过是恰恰半个月，离妃就像是得了癌症一般，形容枯槁，半点也看不出曾经端庄优雅秀美的模样，而问候离妃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是出乎了楚轻玥意料之外的。

那人自然是瑨国国母林皇后。

皇后娘娘同离妃如今的这般模样比起来还要糟心，楚轻玥见她过来，自然而然出了正殿当中，而是进了一间偏殿。

林皇后甫一进殿中，看着被镣铐锁住的离妃，面上高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她看着离妃先是“哈哈”大笑几声，接着又是上前狠狠扇过离妃四个耳光，左右开弓，楚轻玥就着偏殿中那个偷窥的小孔看着，心中暗衬，林皇后这般疯癫的模样一点不像是一国之母，更像是市井中打架的泼妇。

扇罢四个耳光过后，林皇后才道：“离妃，你这个贱人，你终于是落到了今日！”

离妃狠狠瞪了林皇后一眼，说不出话来。

楚轻玥觉得离妃若是能说出话来，定是要将林皇后骂个狗血喷头。

好在早先长孙璃落给她灌了哑药，这般愤恨之下的离妃，越发怨毒。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说的要我林家断子绝孙？是，你是做到了，本宫无所出，唯一怀孕也不过四个月便被你害得小产，你在本宫的药里头动了手脚，害得本宫缠绵病榻十几年，离妃，你这个贱人！”说着就拔了自己发间凤尾簪去狠狠戳她。

林皇后说的话不假，她乃是皇帝正妻，而离妃当初拉拢林家不成，在宫宴之上投毒，害得林家上上下下百余口人死于非命。而林皇后那时候正好怀孕四月，一时间接受不了打击便小产了，这般还不算完，之后她的药中被离妃下了不少慢性毒，而林皇后一直隐忍不发，却是等到了今日。

“说来，我还要感谢太子！若是没有太子，如何能有你的今日？”林皇后撑着身子走至离妃身前，恨恨笑道：“贱人，你当初害我时刻想过你会遭报应的这一日？”林皇后身体太过虚弱，说不到几句话便开始咳嗽。

离妃望她一眼，遂低头不语。

“贱人，本宫说过，无论如何也要活到看你死的那一日！”这么多年的隐忍退步，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却是暗中偷偷调查，更是同长孙璃落联了手，为的就是扳倒离妃，好在离妃死的那一日再给她补上两刀！

离妃说不出话来，林皇后笑着又往她身上戳了不少窟窿。离妃吃痛，却是喊不出声来，只能子啊喉咙里咿咿呀呀打转。

楚轻玥在另一边看得浑身都有些不舒坦，是谁说的男人心狠？女子狠毒起来比起男子怕是更甚！

“看够了？”身后十一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轻玥回身看着他　，听得他又道：“说起来，我也很想像林皇后那般在她身上狠狠戳几个窟窿，痛死她才好！离妃善妒，这宫中不管是新晋的宫妃还是从前父皇身边的旧人，但凡是有一丝身世背景的都被她害得所剩无几。我母妃亦是被她下毒给毒死的。母妃死时身上裂出很多道口子，不停流血，七窍中全是污血。母妃是在我怀中咽气的。我那时候就抱着母妃，她都已经神志不清了，还记得叫我去换衣裳，我知道，母妃是怕她死时模样太吓人吓着我。可是她又哪里会吓着我呢，她流血流的几乎将我的衣裳湿透，像是全身的血都被放干了一样，大理石地砖上到处淌着。我拿了母妃所有的衣裳才和我们母子俩的被褥才将那些血擦干净。晚上，趁着没人，我擦了眼泪，悄悄在我们住的不远处徒手刨了个坑，将母妃埋了进去。”

“有时候，我想着，为什么离妃那样的人就能好好活着而我母妃那样善良美丽的人就该活活被害死？现在，看到离妃的下场，我突然就有些释然了，再厉害的人也逃不过因果报应。这就是离妃的报应。四哥为母妃迁坟以后，我拿了一小块母妃的骨殖，用绳子穿了挂在身上，就是这一块儿。”

他说着就自领子里扯了一根绳子出来，绳子很结实，却是很光滑，绳上的吊坠儿是一块有些灰白却又泛着点黄的骨头，纤细修长，应当是一块指骨，被横着穿过，骨头莹润光滑，应当是佩戴者常常伸手摩挲的缘故。

楚轻玥没有说话，自是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骨头，细细摩挲着，忽然伸到唇边轻轻吻了一记，她道：“您应该安心了，您的儿子长大成人，他过得很好，他很平安，您该安心去轮回了，你们缘分来生还让他做你的孩子，可好？”

十一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楚轻玥。

她将骨头还给十一，又道：“你母亲是个很好的母亲，她一定很美吧？”

十一点头。

楚轻玥看着那方孔洞，里头林皇后已经离开，而离妃一身衣袍脏污上又添了不少血迹，楚轻玥轻叹一声：“天理不是不会循环，因果也不是没有报应，只是看时间长短罢了。我一直坚信做人不要太狠毒，可惜我遇到的都是狠毒之人，但他们的下场大多都不会很好。我很欣慰十一你没有选择去恨，仇恨的滋味实在不好过，哪怕有朝一日你就是大仇得报心中也是空余一截。仇恨不是个好东西，再善良的人，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