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便挖了眼招子 (2/2)

离妃扫了一眼厅中众千金，同皇后笑道：“姐姐，今儿个倒是借了太子光，咱们好好看看瑨国众家千金的才艺，姐姐说呢？”

“妹妹说的是。这献艺么，得有个先后，依着妹妹看该怎么定这个顺序呢？”皇后一身雍容，笑得和气，离妃却是淡淡一笑：“这个么，左右今日是为着太子甄选侧妃，倒不如等太子来了让太子来定，姐姐意下如何？”

“嗯。”皇后软糯糯地应下，又偏头看向外间。

正在踌躇间，忽听太监一声禀报：“太子到----！”

众人回首间，长孙璃落进来，只在换个画舫的时间，他已然是又换了一身衣裳。

这一回是一身月白锦袍，腰间别着一根青玉笛，面上花蔓又改了一种，更有细心的察觉到他甚至连额间浅蓝宝石抹额换作了浅紫宝石抹额。

就是这么进来，众人失神间，忽听他道：“是何事要本宫来定呢？”

皇后一笑：“本宫与你离母妃商量，说是今日为你甄选侧妃，方才召众家千金献艺，便想着让你来为她们定个先后，你看呢？”

“自然是好的。”

他随身在皇后身旁落座，月白锦衣，清雅无双，却又因着面上花蔓将此种清雅压下去几分，倒是生出种诡谲的美感，却并不妨碍他这份寒凉清幽的容貌。他容貌已是美得出乎寻常，只让人看一眼便能沉浸其中难以自拔，而他偏生将这份美貌放大到极致，让人看得不仅仅是愿意沉浸其中，更是让人看得心惊不已。

长孙璃落伸手拿了份册子在手中，扫了一眼，开口道：“这第一个么，就点定远侯府的五小姐罢。”

众人一惊，皇后却是轻笑：“好罢，让定远侯府的五小姐上来罢。”

吴湘儿偷偷看了眼殿上，心中跳得厉害，她身旁坐着的吴怜儿却是几乎要揉烂袖中一方丝帕。

吴湘儿战战兢兢跪在了殿中，抖着嗓子道：“臣，臣女才艺粗，粗浅，只，只会弹，弹琵琶。”非她胆子小，而是长孙璃落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目光实在是让害怕得紧。

“嗯。”长孙璃落轻轻吐出个字，目光却是偏向另一方。

那一方，是殿外门口。

吴湘儿再次抬头见长孙璃落目光并未放在自己身上，暗自吐口气，伸手接了宫人递过来的琵琶，低手续续开弹，说到琵琶，长孙璃落忽然想起那一回死丫头弹的一手鬼哭狼嚎还要当着满大殿的人说瞎话，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是她师父传给她的《不动明王清心咒》，他要是信了她就有个鬼了！

虽说不知道那死丫头到底在何处，但是她今日必然会出现在这殿中，是以他才换了一身月白衣衫，要知道，他生平不怎么喜穿白衣。

另一头，楚轻玥同水儿自殿外寻了个不被人发觉的角落溜了进去，殿中众人正将注意力放在吴湘儿身上，并未有人注意着她们这边，好在吴家两姐妹的座离着门那处不远，楚轻玥伸手抓了水儿悄悄立在案几后，案几旁就是一根柱子，两人错身站开，她稍微一动便被柱子挡着。

听着吴湘儿的琵琶声，长孙璃落勾了勾唇角，那个死丫头也只有叫她献艺才敢弹出那等惊天地泣鬼神的曲子罢。一口酒送入喉中，长孙璃落忽然眸子一眯，手中酒盏落地，“啪”清脆响声，惊得众人心窝子发紧。

众人疑惑间，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听得长孙璃落问道：“好看么？”

吴湘儿结结巴巴道：“殿，殿下自，自然是好看的。”

“可看够了？”

“殿下天人之姿，臣，臣女看一眼便，便足够了。”

“那便挖了一双眼招子罢。”他语气淡然，像是在同人议论今日午间饭菜味道如何一般，众人却是听得心惊胆战，偌大殿中，死一般寂静。

离妃笑了笑：“太子这般难免吓到侯府的小姐。这要怪就怪殿下生得太好看了，让众家女儿一见倾心，像是失了魂一般。既然这五小姐这般欢喜殿下便有本宫做主……”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欢喜本宫？”毫不客气又嚣张至极的话自他唇间吐出，却是丝毫没有违和感，让人觉得这话就该是他说出来的，只恨他不能再说得嚣张些。

“那殿下便点下一位千金罢。”

“先将她一双眼招子再说。”臭丫头，本宫不信你还能坐得住！

“殿下……”吴湘儿瑟瑟发抖，犹抱琵琶半遮面跪在殿中，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惹了他。

“挖了。”长孙璃落眼皮也不抬，胜子立时带了两个小太监上来，伸手就去拉吴湘儿。

“求殿下开恩！”暗中看戏看够了的吴怜儿款款而出，身姿轻妙，盈盈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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