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1/2)

文/奢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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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好。您找我？”答辩之后第三天早上，王晓桦意料之外地接到了苏教授助理的电话，通知她下午两点去历史系主教学楼办公室，苏教授有事找她。

“晓桦，坐。”苏教授合上了手里的书，视线转向一身清凉打扮的王晓桦，气质沉静，目光澄澈，加上这几年来写出的不差于研究生的论文，不继续深造真是可惜，不死心地再一次问道：“真得不读研吗？要是愿意我可以额外给你留一个名额。”虽然今年的录取通知书都下发了，但是作为颇有社会声望和学术地位的老教授，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教授，谢谢您的厚爱。只是我想早点参加工作。”王晓桦的语气由衷的真诚和感激。

在学校读书的感觉很好，简单，充实；可是她的心境毕竟不是真的二十几岁，她渴望找一份相对清闲稳定地工作，和喜欢的人共同组建一个小家庭。如果继续读研，她相信以现在家里的条件爸妈一定会支持她。可是心理上确是没有得到真正的放松。为什么她给爸妈的钱一直没动，要等明年才建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三个孩子都在读书，未来还有不确定性。即使她有能力赚钱，在爸妈眼中，这都是一时的，不保险的，她依然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也不多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这个你看看，我听你们辅导员说你还没找到工作，有兴趣的话就签一下你的名字。”

接过苏教授递过来的印有劳动合同字样的文件，王晓桦一头雾水，翻看看了首页的工作岗位，疑惑更重：“教授，您不是有助理吗？怎么还招？”在省大，教授身边一般只有一个助理岗位可以向学校申请正式编制，辅助教授进行学术研究和日常教学工作，其他的非正式助理都由教授的研究生，博士生担当。

“小朱已经考上华北特区大学的博士生了，半个月后就动身北上。按规定，教授助理需要有硕士文凭。你是我这一届最看好的学生，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年年拿奖学金，学术能力也是目共睹，这一次你的毕业论文是唯一一篇四位评委都给了优的，入选国家级优秀毕业生论文的概率很大，本科四年也一直有论文发表，学校已经同意我对你的提名。你愿不愿意？”

苏教授说得云淡风轻，始终眼含笑意看着她。王晓桦心中却五味杂陈，有种流泪的冲动，用力攥了攥手中的合同。苏教授和她非亲非故，上学时就一直额外栽培她，现在更是为她安排工作。助理级别看着不高，但是跟在教授身边各种资源，机会都和其他助理岗位不可同日而语，多少研究生挤破脑袋都想争取。而且学校既然规定了必须研究生才够格，那么教授肯定做了很多工作才拿到这份合同。这份真情，沉甸甸地捧在手上，压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唯有重重的点头，一笔一划郑重地写好自己的名字。

“这就好。这一份合同你自己留着。晓桦啊，小姑娘不要有负担，以后好好工作，学校的福利待遇还是好的。等适应工作以后，还是得考个研，文凭是硬指标。”

苏教授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他听小林老师说王晓桦一直在外面打工赚学费生活费，后来看过档案才知道王晓桦家里姐妹多，岁数相差不大，都在读书，父母是农民，靠种粮卖粮维持生计。想想自己的外孙女和她同龄，上个星期还听女儿抱怨被宠坏了，一点小事就在家发脾气，两下一比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教授，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嗯，我相信你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眼下，我手里的研究任务刚好结束，新的课题也没这么快下来。这个假期你好好休息，回家看看父母，出去玩玩，等开学前一星期，你来家属楼找我，那时候学校的行政开始上班，你的宿舍也能分配下来。哦，快三点了，系里还有个会要开，你先回去吧。”

“好，教授，再见。”

临走前，王晓桦又恭敬地鞠了一躬才带上门出去。

“晓桦，都毕业了教授找你什么事啊？”廖瑾玉很好奇，王晓桦一回来就在桌边坐下，眼睛一直盯着一份文件，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份合同，“教授给你介绍工作了？”

答辩结束之后是等待毕业证发放，每个学院的领取时间都不一样，历史系属于比较晚的学院，据往年的学长学姐说大概在一个星期左右，大部分急于去工作单位报到的学生已经提前离开。历史二班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留守顺便帮助工作的同学邮寄证书和其他东西。王晓桦她们宿舍人是最全的：廖瑾玉顺利通过了南方大学的面试，不急着回家，打算在学校多待几天陪陪室友，以后相见也不容易；罗美薇决定回临江自己开店，家人也支持，更是不急着一天两天，现在正斜躺在床上一手零食看得起劲，压根连王晓桦出去一趟又回来了都没察觉。只有陈婷婷因为实习结束后根据籍贯被报社调回了家乡，必须在指定日期前去报到，答辩完当天下午就坐火车回家了。

“嗯。教授现在的助理要去首都读博，他向学校推荐了我，刚刚签了合同。”整理好了心情，王晓桦微笑着说。

“刚你回来眼睛红红的，我还以为教授宣布了什么噩耗，不准你毕业呢。原来是激动的。教授对你太好了，我也好想留在学校工作，不行，你要请我吃几顿，不然我心里严重不平衡！”

廖瑾玉替好友高兴，强烈要求请客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