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千古艰难唯一死 (2/3)
她也流着泪,主动吻着他的唇,道:“暮远,对不起。我是因为爱你才留下你的。”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流泪。
他虽然留下来,可他内心压抑的痛苦没有丝毫消减,从他自卑地说他只配当她的地下情人,之后那么疯狂地在她身上发泄着欲/望,就可知他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像他这种奇男子,若非爱极她,他绝无可能丧失男人的最骄傲的尊严,留了下来。
而她若不是因为他与楚天陌共用一尊躯体,若不是为了治好他的头痛症,她会放他走,绝不会让他这么痛苦,她真的不会。
因为她深深的知道,把他留下来比让他走,更让他痛苦。
他疲惫地插入她浓密的黑发,道:“雪儿,我知道。”
他没说出后面的话:我知道你爱我,你也爱他。
“暮远,你还不知道。”她痛苦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他无语。
“暮远,希望你能配合我尽快治病,早日恢复健康。”
秋暮远依然无语,心里却已百转千回:
雪儿,你可否知道,治病对于我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了。
因为是生还是死,对于我而言,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能与你拥有两个完美而疯狂的夜晚,我知足。
等你睡着后,我就会离去。
我承认我有时比较懦弱,我怕你再用温暖的身体拥抱我,让我无法离开。
我只能等你睡着后悄然离去。
我走了之后,没有什么大的要求,只希望在若干年后的某个夜晚,你会深深地想起我。想起这位愿意用整个生命爱着你的男人。
当然,也许在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外面的狂风暴雨也已停下来,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秋暮远轻轻地抽开梅乐雪搭在他身上的纤手,悄悄起床,穿好衣服。
“雪儿,我爱你。”深情地呢喃,再一次吻向她鲜美的红唇。
第二句却是:“我要走了。”
之后悄然离去,头也不回。
漆黑的夜里,梅乐雪睁开眼睛,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
他不知道,她刚才为了宽慰他,为了让他早点安睡,只是在假寐。
他走了,还是悄悄地走了,满怀深情也满怀痛楚地走了。
虽然她很想留住他,可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不能再留他了。
如果她再用先前的方式留他,他虽然有可能留下来,但他会看不起她,同时更有可能会鄙弃他自己。
被他看不起还没什么,她的目的只是救人。为了救他,就算被他当成淫/娃荡/妇她都无所谓,可他若自个儿看不起自己时,就糟了。
当他的尊严丧失贻尽,他很可能会活不下去,就算她治好了他的病,又能挽回什么?
梅乐雪虽然才十八岁,有时思考问题,却非常成熟。
不单比同龄人成熟,比她大得多的人还要成熟。
这当然与她的人生经历有关:
在十岁之前,梅乐雪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的父母恩爱,她与兄弟姐妹相亲相爱,那时她拥有真正的天真无暇,但十岁那年的无情水灾,夺走了她父亲与小妹的生命,十三岁母亲因病与世长辞,她经历了人生最大的不幸,好在那年她得拜一代高僧心斋为师,在深山中生活四年,心斋大师伟大的宽容与无私的爱心把她培养成为一位真正的以悬壶济世为己任的医者,十七岁后她走出深山,得知她的大姐差点被恶婆婆卖掉,弟弟被打成植物人,让她看到世间真正的不平,所以她在那一天开始正式长大成人。
所以,别看她表面上好像天真烂漫,其实她的心智已经成熟。
所以秋暮远走时,她假装继续睡觉,没有起来挽留他。
就算她心里疼得好像千万根针在乱刺,就算她一点也不放心他独自离去,也只能让他走。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只是,他究竟要走向何方?
——
凌晨三点半。
秋暮远没有带雨衣,他缓缓走入雨中。
今夜台风的鼎盛时间已过,不再狂风怒吼,不再大雨倾盆,但风势犹在,雨势犹在。
所以大街上只有他一个人在走路。
狂风中,秋暮远逆风而行,慢慢走着。
雨很大,雨很冷,雨让他回忆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每个雨夜都是不堪回首,真的是不堪回首。
九岁的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一群蒙面人来到他家,杀死了他的父母。
那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夜晚,就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一次次在他的脑海中盘旋,让他深夜起来浑身颤抖,痛如刀绞,就算他杀光仇人,还是如此。
还有,十七岁的那个杀人之夜,外面也是大雨滂沱。
在那一夜,他第一次杀人,杀的是他的同门。之后第二次杀人,杀的人更多,好像有十多个,还是同门。
如果当时他不是一心想出岛复仇,他不会有如此凌厉的杀气。就算他武功比他们的同门高得多,他同样会死在别人手中。
因为他九岁之前的教育是“善”的教育,他的善良父母一心一意想把他教育成一个充满爱心的孩子。
试想,在那种灭绝人性的屠杀中,一个稍有爱心的孩子,怎么可能杀人杀得眼红?
只有内心残忍心性坚忍的人,才可以下得了手。
杀人的时候,武功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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