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2/2)

顾江城抬起手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她却又上前一步。

“我知道我伤了你，给我一个机会补偿......”

“补偿？你以为你是谁？！”

他只说了一半便被剧烈的咳嗽截断，颈间青筋浮起，肺部几乎要咳出血来。方雨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想要扶他，他却突然直起身来，伸手抓过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颌，迫她张开嘴唇，然后低头毫不留情地压在她的唇上。

方雨脑海里一片空白，他的薄唇毫无理智地吻上她脖颈上的肌肤，恶狠狠地噬啃，痛楚里夹杂了一丝血液的腥甜，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肆虐的掠夺，而他的手指越加收紧，再用力下去便要折断她细长的颈子。方雨绝望地挣扎，声音全都卡在喉咙里，只有模糊不清的几个音节逸出口中，巨大的恐惧感仿佛在海水里溺毙一样真实。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相信他会掐死她！

然而下一刻，他狠狠地推开了她。

方雨踉跄几步，弓着腰急不可待地呼吸，肺部炸开一样地疼痛，她眨掉眼眶里的泪水，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这个时候顾江城的眼神，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双深刻的眸子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激怒，只是那样破碎斑驳的狰狞，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暗红色的仇恨在缓缓地、无声地扩散，沉淀了触目惊心的黑暗。

方雨不敢呼吸，不敢说话，怕发出一个音节，他整个人都要在她眼前撕裂。他却退了一步，梦呓一般喑哑地低笑。

“方雨，我这辈子只做过一件一意孤行的事情，那就是爱上你。你一次又一次地离开，而我一次又一次地追赶！我把自己禁锢在一个不属于我的梦里，怎样都不肯回头，哪怕到了最后还总是存着一丝奢望，直到亲手撕毁了我所有的骄傲。你说你明白，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对我最大的仁慈便是转身离开、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方雨愣愣地望着顾江城，他咳得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震动，她却并没有上前去扶他。她眼眶里全是眼泪，天气太冷，冷得连泪水与呼吸都结成了冰，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她是这样地爱他，却伤他这样得深，深得无法挽回，她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人群渐渐地涌上来，拥挤的人群推搡，她愈加踉跄退步，不断地倒退，退进无边的黑夜里去。几个交通警察也赶了过来，也许有人认出了顾江城，“咔嚓”地用手机拍照，闪光灯一明一亮，眼前的场面眨眼变成一团乱。

“二哥！”

顾江晞从人群里挤过来，一手扶起顾江城。

“你怎么样？！”

顾江城整个人都几乎没有意识。

顾江晞架着他，忍痛说：“哥，我带你走吧。”然后一手掩饰着闪光灯，招了一辆计程车。

交通警察走上前吆喝道：“唉，车祸现场的情形还没有备录呢！”

只听另外一个人拉住交警，“你看看那是谁的车牌子！”

交警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伤痕累累的顾江城。顾江晞拉过那人，塞给他一张名片，小声低喃了几句，那交警立刻点头说好。顾江晞带着顾江城搭计程车而去，交警也怏怏地离开，去叫人处理现场，人群渐渐地散去了。

只见公路上交通慢慢地疏通开来，车流如链从高架桥上奔驰而去，湮没入繁华的光影里去，远远地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