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2/3)

疗养院里总是很寂静，静得让人不安。他从走廊里走过，脚步声带着回音，来到画室跟前，以钥匙打开了沉重的安全门。肃静的画室，厚重的实木画框，一幅幅巨幅油画挂在墙壁上。阳光洒在地板上，斜射在坐在轮椅上的女子，听到开门的声音，大概以为是护士要进来把她推走，所以并没有特意回头。

顾江城也没有出声，走进房间。老式地板“咯吱”地响，阮凝儿这才回过头来，依旧是漂亮的五官，却瘦弱苍白，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江城？江城！是你？”她极力地转动轮椅，到了他身边，双眼闪烁着惊喜，一手拉住他的西装衣襟，“你来看我了？”

顾江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如纸裁的女人，白色的病人服下是长时间不接触阳光的惨白。三年前，阮凝儿从他在市中心的公寓里跳了下去，掉进了第二十三层上露天游泳池里。命是保住了，却伤到了脊椎，造成半身瘫痪。

他送她去了医院，然后马不停蹄地去了机场，可是已经太晚，方雨的飞机早就飞走了。他孤零零地站在硕大的落地玻璃跟前，看着飞机在眼前飞进云层，震耳欲聋的声音远远地离去了，而他所有的希望分崩离析，点点湮灭......

权力是很决绝的东西。

阮凝儿跳楼的事情，他耗尽人脉封锁了一切消息，将阮凝儿送到了英国，又以重金封住了阮家的口。阮凝儿自己跳楼，阮家也无可奈何，只当这是唯一能够保住阮凝儿医疗经费的出路。这一切都瞒天过海，除了他手下的心腹，没有人知道真相。三年时间，他花费了庞大的数字替她找了专家治疗，手术、复健、一次又一次。他必须要让她重新走路。

三年的时间，漫长得几乎是一个世纪......他以为自己的心都老得化为了石头。

阮凝儿一直在嘤嘤地哭，顾江城再次低下头看着眼前的女人，深吸一口气，冷冷地挣开她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放在她身边的方桌上。

“你已经能够走动了。我对你的承诺到此为止。拿着这张支票，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

说完，转身离去。

“江城！别走！先别走！求你听我说！”　阮凝儿拼命地拉住他，“放我出去吧！我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乖乖地听话，绝不给你添麻烦，我......”

他冷漠地回过头来，看着阮凝儿梨花带雨的脸，“我可以放你出去，但是你永远、永远都不能踏进a市半步。”

她怔怔地瞪着他，“方雨回来了？是不是？”

顾江城并没有回答。

阮凝儿悲哀地笑了起来，　“整整三年你都没有去找她，其实是在等我痊愈。你怕她会因为我而内疚？”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关于你的任何消息。”他冷冷地回答。

“如果她问，顾江城，你要怎么回答？你怎么告诉她我曾经为你寻死，怎么告诉她你把你的未婚妻禁锢在疗养院里！”

“你不是我的未婚妻。阮凝儿，你是我的一个错误。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他站在门口，口气如冰，“从今以后，你决定如何度过你的生命，是你的选择。”

阮凝儿笑得直掉眼泪，轻轻地问：“顾江城，你知道什么是真的疯子吗？疯子的定义是重复地做着同样的一件事情，却总是期待着不同的结局。我对你是真的死心了，而你却永远学不会。我一直以为我是疯了才会爱上　你。其实你才是个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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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早晨逐渐地繁忙起来。从西餐厅的窗外能够看见街头的车辆与人群，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城市四通八达的道路上奔向学校、公司、银行、医院......各种各样的目的地。这一切看似忙碌而无章的流动，又有着奇怪而轻快的节奏。

餐厅内静得不自然。

方雨依旧低着头，身边暖气徐徐，脖子后面能够感到热气，吹得甚至有点闷热了。李定衍缓缓地将刀叉放在盘子上，“铛”的一声，她心里突兀地跳了一下，只听李定衍平静地说：　“方雨，我们结婚吧。”

她猛地抬起头来，愣了几秒钟才完全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

李定衍面对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笑得温柔而优雅，　“为什么这么惊讶？我对你一直都是认真的。”

“我知道。”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可是你一直没有提......我们从来没有谈过婚姻......”

“像我这样年纪的人，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第二次的时候总是会格外犹豫。其实也并不是对你犹豫。方雨，你知道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因为曾经失败过，所以胆怯再一次尝试，有点害怕改变现状吧！”

“那为什么现在提起来呢？”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他坐到她身边，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吻上她的额头，“别误会，我不是单单指事业上的出色。也许一直以来，我对自己人生很多的遗憾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希望你能够成功出色，可能是一种很奇怪的移情吧。可是有的时候我会忘记，也许我的期许不是你自己的愿望。对不起，我逼你逼得太紧。其实无论你的事业发展如何，我对你的感情都不会变......”

“定衍，别把我说得那样好。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该怎样说。”　方雨垂着眼睛，只觉得眼泪在眼底灼痛，“其实我跟顾江城......”

“你不需要解释。我知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