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果子 (1/2)

“姑娘，用膳吧。[库]时辰到了。”皇后姨母给的方嬷嬷走了进来，身后的魏紫和湘远两人抬着一个红漆食盒。

沈滢点点头，起身进了暖阁。那里有一张楠木雕花八仙桌。沈滢身上有孝，并不能沾荤腥，幸亏有方嬷嬷会调理身体，虽然吃着素食，沈滢的身体也并没有垮下去。

坐在桌旁，魏紫先递给沈滢一杯茉莉茶，沈滢喝了一口漱口，有喝了半碗汤，才开始用饭。这两年，她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用饭。

沈滢吃的并不多，只吃了半碗碧梗米饭，一块芸豆糕和几筷子小菜就不再食用，重生以来她注重养生，晚上从不曾多食。

饭后撤下碗筷，湘远在一旁凑趣道：“姑娘，外面雨晴了，可清新了，姑娘要不要出去走走，也算是消食。”

晚饭吃了那么一点，那需要消食，不过是她们见她一下午呆坐在窗前，怕她又回到娘亲刚走的那段时间罢了。沈滢也不点破，点点头。

就见湘远马上进了离间找出一件玉色薄绸披风出来，虽然是六月份了，开雨后天还是有些微凉。

沈滢嘴角微钩，她们也许不知道，虽然娘亲的离去她很悲伤，可是再大的悲伤在时间面前总会慢慢淡化。就像现在，想起娘亲她心中会有微微的扯痛，却不会像当初那般刻骨铭心。

雨后的小院果真是很清新，沈滢在这种环境下也不由的放松心情。站在曲折的走廊里，沈滢看到那两棵硕果累累的果树，就回头对相远道：“拿果子也熟了吧，明儿若天晴，就叫几个粗使婆子来把这些摘了吧。”

“方嬷嬷也这样说呢，只是这果树去年施了肥，今年结的多，吃不完就要坏了。”湘远在一旁说道。

“那就各院都多送去些。”沈滢抬头看见那果子都把枝头压弯了，便道。

湘远不甘愿的点点头，送长辈也就罢了，那三姑娘可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的，给她还觉得是应该的。

沈滢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微微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很羡慕三姑娘，有母亲和祖母的庇护可以活得那么肆意，那么理所当然。而她若是这样，恐怕沈府大姑娘什么都不是的传言早就满天飞了。所以，她在这个冰冷的府中必须学会小心翼翼的活下去。作为她的大丫鬟，湘远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是心有不甘而已。而她，又何尝甘愿？

一旁的小丫鬟梨素见气氛有些低迷，便道：“看到这些果子，奴婢到想到咱们院中有个会做黄梅酒，枇杷膏的。”

沈滢听到这些倒是来了兴趣，便细细的问下去了。

湘远正暗恼自己惹了姑娘不高兴，听到这些，忙赞赏的看了梨素一眼，忙道：“奴婢也想起来了，好像是个叫菱舟的，她母亲就会这些。”

“把她叫过来，我问一下吧。”沈滢道，转身回了屋中。

沈滢回屋没多久，就见一个穿着豆绿比甲，月白挑线裙子年纪在十二岁左右的小丫鬟进来。沈滢见她虽然有些胆怯，但行走间也算大方，心中先满意了几分。

菱舟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叫起后，就站在一旁等待答话。

“你会制枇杷膏，黄梅酒？”沈滢见菱舟的举止，心中又多了几分满意，言谈也不由的温柔了几分。

菱舟稍微一思索，就道：“奴婢曾跟奴婢的母亲学过，勉勉强强的能制出来，但不能保证能做好。”

“姑娘，菱舟的母亲是太太身边的，太太平日用的胭脂香膏就是她制的。”湘远在一旁提醒道。

经这样一提，沈滢才想到娘亲走后，娘亲身边的人都不知去向，怕是在祖母和三婶母的压迫下过的并不是很好，心中不禁暗怪自己粗心。便问道：“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母亲在太太陪嫁的庄上，当年太太身边的人都在那个庄上。”菱舟小心的回答道。

沈滢知道那个庄子，娘亲在江南就那一所庄子，不过是两百亩，这么多人住在那里，只怕是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她现在只能庆幸母亲的嫁妆还牢牢的把持在自己手中，若是当初信了三婶母所谓的“代管”，恐怕这些人早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我知道了，叫你母亲来当差吧，就说我用别的香膏脸上起疹子。你也把你母亲的本事都跟着学学吧！”沈滢说道，心中想着也许她也应该干些什么了。

“是，谢谢姑娘。”菱舟忙跪下磕头，心中无比兴奋，家中五口人，唯一啊收入就是她在姑娘院中每月的五百文钱，勉强够吃喝。哥哥都十八了，却因为家中穷，一直没娶上媳妇。再加上母亲在这里当差，总能让哥哥娶媳妇了。

其实，菱舟一家在那些旧仆中还算是好的，起码还有个在府上当差的，却还有许多是没有收入的，只能在附近找些小活计来维持生计。

菱舟高高兴兴的退下去，屋中却安静了下来，沈滢在想对策让祖母同意她来安排这些旧仆。

过了好一会，一旁的湘远见沈滢嘴角微翘，才上前道：“姑娘，天色晚了，梳洗一下睡吧”

“嗯，我知道了。”沈滢点点头，“你先吩咐一下，让厨房烧水，我想沐浴。”当初，方嬷嬷以沈滢守孝不能喝大厨房同用怕沾上荤腥为由，在院中设了小厨房，由沈滢奶娘的儿媳万氏打理，很是可靠。沈滢的奶娘因为年纪大了，让沈滢放出去荣养了。

吩咐完这些，沈滢去了西阁的书房。每晚，她都回下抄佛经给娘亲，然后每月十五由方嬷嬷带到灵慈死烧在母亲的牌位前。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