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归 (1/3)

干爽的日光隔着暗黄色的窗帘投射到房间内，给房间增添了几分宁谧的气氛。

房间的里面，靠着北墙放着一张有些年代的双人床。

距床有几十步的距离，有一张暗红色的供桌，供桌的上面挂着一张观音赐福像。

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这时正敲着木鱼，喃喃地念经呢。念完了一回经文，老太太轻叹一声，一手撑着地，从蒲团上起来。直到床边，看着上面安睡的女孩子，老人的眼中有些闪烁。

“言言啊，咋还不醒呢？就睡不烦？”老人坐在了床边，拉着女孩儿的手握住。老人的话刚落下，女孩儿的手就动了一动。

老人感觉到了，忙又喊了两声：“言言，能听到奶奶在叫你吗？”

女孩发出了一声类似呜咽的闷哼声，紧闭着的眼睛也微微动了动，随即缓缓地睁开眼来。

老人惊喜不已，双手合十地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随即就忙扶着女孩儿坐起，见孙女儿的眼神仍有些迷茫，老人不禁内心咯噔一下。

“言言，醒了先不忙着起来。睡了这么长时间，一下子下床来会头晕的。”老人一辈子什么都经历过了，马上就恢复正常。说着拿了两个靠枕，放在了女孩子背后。

还能醒来，就比什么都强。做好这些，老人看着听话地靠着靠枕的孙女儿。不禁抬手抹了抹眼睛。

苏言愣愣的，不知道此时的一切是不是她的梦境。她看见奶奶了，奶奶还跟她说很多话。可是，刚才她明明是被道士困起来的。而且被那铃声弄得，全身都膨胀地像要裂成碎片一样。

她最后的感知，就是看到他冲过来，听到他的喊声。

然后……然后她就没感觉了。不，被奶奶叫醒前，她似乎一直能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气流包裹着她。

那种感觉，就像依偎在妈妈怀中一样。

“言言？”看孙女一直眼神飘远的愣着，老人又唤了一声。

苏言回神，看向奶奶。奶奶的头发全白了，连一根黑丝都不剩；奶奶脸上的皱纹又变多了，双眼处也像塌了个坑一样。

她的眼光渐渐凝聚起来，一下子扑到老人怀中，“奶奶，我好想你。”

“哎，傻大妞儿啊，你可把奶奶给吓死了。”抱着孙女，老人的声音也哽咽起来。

苏言听此，从奶奶怀中退了出来，忍住眼泪，不依地说道：“奶奶，你怎么又喊我大妞儿了？”

在苏家，只有奶奶和苏帷会这么喊苏言。不过苏言不喜欢，就撒娇耍赖地不许奶奶这么喊她。但是苏帷却不吃她这一套，时常就会把这个称呼挂在嘴边。

“好，不是傻大妞儿，是奶奶的宝贝孙女。”老人的脸上满是笑容。看看，她的大孙女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这个年代，就是不能相信医生的话。什么植物人，脑死亡乱七八糟的。亏她没信，坚持着把孙女带回老家。又跟着村里烧香的刘三奶奶学了大悲咒，这孙女儿不就醒了？

“睡了这么久，下巴颏都尖了，想吃点什么，奶奶给你做去。”老人收回心思，看着孙女慈爱地说道。

“只要是奶奶做的，我都想吃。”苏言撒娇笑道，刻意不管埋在心底的不畅。

能再回来，那么那个时代的任何事就再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这个小馋猫”，奶奶不禁笑着点了点苏言的，随后站起身来，又对她道：“院子里的茄子长得正好，奶奶就给你做鱼香茄子好不好？”

苏言点了点头，掀开身上的薄被也要下来。

奶奶忙拦住了她，“床上躺了这么久，哪能一下子就下来？”

奶奶一脸坚持，苏言只好再次乖乖地坐下。她一向都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呢。

奶奶又嘱咐了她两句，就迈着步子出去了。虽然都八十一岁了，行动间却还是很爽利，并不见老态。

苏言看着奶奶出去，才有精力打量房间。

这个房间是老家的堂屋，他们一家回老家时，向来是奶奶住在这个屋里。不过此时房间内还有另一张床，想来是奶奶为了方便照顾她睡在这里了。

再往东边看，墙面上挂着很大的一张观音像，观音前的香炉中还有正袅袅飘起的香烟。

那个地方，以前都是摆爷爷的照片的啊。

看到这些，苏言掀了薄被就下床来。脚刚一触地，确实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苏言闭着眼睛停了会儿，感觉好些了，才迈开步子。

走到观音像前，她凝视着那个一直是以悲悯的眼神看着众生的菩萨。好一会儿，才轻轻鞠了一躬。

经历过那些事，她真的开始迷信起来。

苏言在屋内又看了看，才发现爷爷的遗像被放到了一个小里间内。

而苏言所站的这间屋子，已经被布置的很像一个佛堂了。

她笑了笑，又不禁觉得眼中涩涩的。

这么多天，都是奶奶一个人在照顾她吗？

这时院西边的厨房内响起了呲啦呲啦的炒菜声，苏言便提步出去。

从微暗的房间走出，猛到明亮的日光下，眼睛被照的一阵酸疼，苏言忙抬手挡住阳光。

这才发现，右手腕上还带着一串檀香木的佛珠。

或许是睡了这么久的原因，她的手腕已经只剩皮包骨头了。长久不见阳光，皮肤也苍白的不自然。

手腕上的佛珠以此更显的突兀了些。

她一睡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家里的人都为她操碎了心吧。

“奶奶，我来帮你吧。”苏言停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