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济世安民隔鸿沟 (1/2)

魏烟华抚摸着床头的流苏，不在意的问道，“你的毒，是太子爷吧？”

李世民沉默了。

许久他才哑着嗓子道，“儿时父皇遇到一个会相面的书生，当时他指着我对父皇说，‘此子眉目庭庭，二十岁必能安世济民，’父皇一听大喜，便以此为我取名”。

不知道为何，李世民突然对魏烟华说起这些从未对旁人说起的往事，“当年我为父皇献计，让太原起兵得以成功，父皇当时允我太子之位。我指挥了无数战役，杀了无数敌人，终于让大唐得以建立。我信心满满，以为我将会成为帝国未来的主人！而那个时候，父皇却策立了大哥为太子！你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恨，我征战多年，周身大伤小伤无数。”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可为了那个梦想我咬牙忍了下来。可最后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我看着大哥登上太子宝座，或许真的是我与那个位置无缘吧。”

李世民声音很缥缈，仿佛在讲着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故事。

“不是太子便不是太子，许久之后我也想通了，大哥是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而我，我身为秦王照样可以为大唐付出。我建立文学馆，招纳贤士为国效力，南征北战保我大唐安宁。渐渐的我功名日胜，而因此，我也在朝中处处收到排挤。期间有无数谋士劝过我，劝我反抗，劝我与大哥一较高下，那个时候我心高气傲，并没有那么做，还严厉斥责了为首的刘文静。我以为，只要这样便可以安安稳稳，便可当我的秦王。可是我错了，文静用血告诉我，我错了！”

说起刘文静李世民眼眶里似乎有泪光闪烁，“文静与我亦师亦友，而父皇为了警告我，居然以谋反罪名处死文静。那一日，我毕生难忘！因为那是我亲自监斩，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血水蜿蜒，一直流到我的脚下，滚烫了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他是再劝我，这个时候他还在劝我。”

这些话听得魏烟华闷闷的，原来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冲着那个位置去的……但是，魏烟华动了动嘴角，不忍心打断李世民的话，李世民一叶障目，始终看不清。

“文静的死让我幡然醒悟！”

李世民语气中的脆弱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杀伐果断，气吞山河的气势，“有如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要让父皇知道，我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让天下知道，本王，是秦王李世民！”

这样的李世民才是她往日所见，方才的脆弱和颓废仿佛是她的幻想一般。

“这便是你的经历么？”魏烟华听到自己充满心疼的声音。

李世民眉眼锐利，“天下沧桑，人心诡谲。我一直小心翼翼，以免被这洪流卷走，以免被天下忘记，这么多年来，我从不敢松懈。”

“我犹如黑暗中的困兽一般，想冲出去，却又毫无方向。你的出现改变了我……或许你不知道，魏烟华，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李世民笑了，嘴角翘起的弧度让人心窝倍暖，“你那么嚣张的敢和三弟叫板，在我与秦琼出现却突然变得那么乖巧，眉眼鲜活，宛若一抹天际的云霞，让无色的天宇变得鲜艳美丽。”

听李世民提起那时，魏烟华也笑了，脸颊微红，“他，冤枉我是偷马贼。”她撅起嘴，一脸不快，“自大狂。”

“呵，你还是记着三弟。”李世民笑不出来了，他顿时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从未有人那般在意过他。只有她，在目睹自己受伤后会流泪，会冲上前说要保护他……

或许这样说真的很可笑，他堂堂秦王，只要一声令下，愿意为他死为他落泪的人多如牛毛，可他偏偏只记得那双蓄着眼泪，却又明亮至极的眸子。

母后，李世民按住心窝，这便是母后说过的不能放弃的爱人了吧。

可是，她心里眼里的人不是他，在她心里他毫无立足之处。在她心中，他比不上三弟，也不比不上大哥。

现在想想偌大一个王府，他竟然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李世民气息低迷，“原来，我竟然如此孤独……”

“李世民，”许是他眼中的落寞感染了魏烟华，她按着李世民的肩，“王妃秀外慧中，世子聪明可爱，你怎么会孤独。”

李世民笑了笑，他与若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敬重有余却少了一分夫妻和爱之乐。承乾对他，虽然是父子，可细究之下更像他与属下的相处。

“皇室亲情，如纸一样薄。”李世民无可奈何起来，“哪怕我尽力维持，承乾对我始终疏远有度。在这个长安城，四处都是一片黑白，或许只有魏府充满艳丽的色彩。”

“你和太子爷的之间，”魏烟华停了一下，“也是这般薄凉吧。”

“在你眼中，我李世民就是这般冷血无情。”李世民望着魏烟华美丽的容颜，突然便残忍起来，“你以为大哥真的像你想象中那么好。什么仁厚，什么温和？呵，那都是骗人的。大哥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兵家云：‘慈不掌兵’，若大哥真的如此善良，他能从乱世活过来，能够登上这太子之位！”

对于这些话，魏烟华不与否认，“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就连哥哥，手上不也粘上过鲜血。

“但是，”她话锋一转，眼中晶亮，“太子爷爱权，取之有道！”

李世民冷笑，这便是暗指他李世民残忍无情，不择手段。

“我只想知道，”魏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