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君心难测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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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服侍的内侍跑了进来。“通知司膳房，今儿晚为卫王设宴。”说罢，他又面向下手的两个儿子道，“行了，都回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今晚的宫宴！”

李渊走回高阶上，揽衣坐下，以手扶额，“玄霸的庆功宴还没办吧。”也不等两人回到，李渊就高声喊道，“来人！”

李世民无言以对，李建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偌大的宣政殿中陷入寂静中，只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绕了这么多弯弯道道，原来怀疑大哥是假，真正被怀疑的人是他自己！李世民脑中的思绪千回百转，最后都化为一声苦笑，元吉说得对，果一个儿子。

“长安城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儿，偏偏是你遇到了杜伏威，看到了预示‘李花将亡’的幽灵鬼船。”李渊心底是满满的疑虑，他一字一句道，“世民，你该如何跟朕解释？”

李世民咯噔一下，父皇这是怀疑上了自己。

李渊看着跪着的两个儿子，眼睛里射出了一道精光，“朕现在十分好奇，为什么偏就是你发现了杜伏威的踪迹？”

李世民心念电转，也是跪下道，“大哥是我大唐太子，断断不可能勾结外贼，还望父皇明察。”

不，不！李世民在心底呐喊，他不要平庸的当着个毫无实权的藩王，他渴望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渴望天下匍匐在脚下的快感。他绝不向父皇妥协，绝不！李渊用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李建成，李世民也飞快意识到若是此次大哥过不了着一关，父皇肯定会将矛头指向他。

可真正面对大哥被父皇质疑的时候，他心底先是庆幸，然后又是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悸动。天家无真情，对待自己疼爱了多年的长子，都可以毫不迟疑的去怀疑，那么他们这些个不受宠的儿子有该怎么办，真的只能成为巩固大唐基业的砖石吗？

这样一个结果几乎符合了李世民的预想。

直到这个时候，李建成真正明白，眼前这个人除了是他们的父亲以外，还是这个帝国的君主。在父亲慈祥、和蔼的背后，他看到的是冷血、残忍的帝王！他必须时时刻刻谨记着自己身为臣子的责任，绝不能完全不顾及帝王的感受。

似乎是明白了父亲话中的含义，李建成几乎是在李渊话刚落音的时候就单膝跪下，他言辞恳切，“儿臣一心为国，并无半点私心，父皇明鉴。”

他这番话多少有些敲山震虎的意思。毕竟他还没死，就算是太子有着监国之权也不能越过他半分，不能挑衅帝王的威严。

李渊没有立刻回答，双眼如同锐箭直直射向李建成，半晌才冷笑道，“太子太保，行台尚书令？若不是杜伏威是世民亲自送入驿馆的，朕还真的怀疑你与他有勾结呢。”

“加封太子太保，行台尚书令！”

李渊点头，“建成以为封什么样的官职好？”

“不如先礼后兵。”李建成如是道，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让人如沐春风，“给杜伏威封官赐爵。”

李建成沉吟，如今淮阳王正在和刘黑闼交战，李玄霸也是刚刚平定突厥之祸。此时正是修养生息的时候，况且杜伏威还是主动来得长安，若贸然东征只会损了大唐的泱泱大国的气度。

“江淮还有好几万军队。”李渊不赞同这种做法，万一消息传回，江淮必反！

李建成略略一思考，道，“儿臣以为可以软禁杜伏威。”

李世民闭嘴不语，杜伏威是他亲自送到驿馆的，早在昨日他就想好了对策。只是，大哥毕竟是太子，他的风头可不是那么好枪的，搞不好他那位父皇还以为他暗中勾结杜伏威。

李渊回神，几乎快得没有人发现他走过神，“杜伏威是客客气气来长安投诚的，朕，也在思考如何安置他。”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父皇想如何处置杜伏威？”

作为李渊的长子，李建成心中一直有一份优越感，因为曾经母亲总会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就连现在父皇也是对他寄予厚望。可是他明白，太子之位，随时可以换人，只要他出一丁点儿的错，就立刻有人会将他拉下台。所以他更需要的是建功立业，来向朝廷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在东宫眼看秦王坐大，而自己做着毫无实权的傀儡太子。

凝视着这两个儿子，毫不夸张的说李渊心里总有一种光宗耀祖的感觉，只是可惜啊，皇位只有一个！李渊唏嘘，心底或多或少都有几分悲伤，但更多的是无奈。

“儿臣谢过父皇。”

李渊眼前一亮，走下玉阶一左一右的扶起这两个文韬武略都非常出色的儿子，满眼是笑，“快起来，快起来。”

正当李渊左右踟蹰时，李建成与李世民两兄弟结伴而来，两人揽袍下拜，“儿臣参见父皇。”

李建成拍拍弟弟的肩，越过他率先踏入宣政殿，李世民拂袖，整个人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他冷着脸也进入殿中。

这是在暗示自己查过三弟的行踪？李世民眯了眯眼，点头称是，“大哥所言甚是。”

“长安是个复杂的地方，人心诡变。若连消息都不通，孤寝食难安。”李建成嘴角含笑，口中的话意有所指，“想必二弟也是吧。”

李世民首颌，腰上的玉钩照应着缁衣上张牙舞爪的螭吻，颜色分明，“大哥消息倒是灵通。”

李建成一身正统朝官服，金色的衣料更让他身姿如玉，“二弟。”

宣政殿外，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