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都之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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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端木烟儿的记忆中，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因为她的苦难，箫后的苦难，甚至是天下人的苦难在这一日被算计了进库]

江都行宫中丝竹悦耳，美人嬉笑之声久久不绝。而那个高贵的帝王和着乐曲之声，嬉戏在娇媚的花丛之中，乐美，酒美，人更美。

过了几日，帝王似乎是厌烦了江都的美人儿，而这几日萧皇后因着身体不适也极少露面，于是皇帝听从左屯将军建议，令人快马加鞭回京召宠妃陈氏来江都伴驾。

伴着一路的湖光山色，帝君尊驾终于是入了江都城，而刚到江都行宫炀帝就投入了江都灿若星辰的烟花之中。

时间总是无情的，生生将这个曾经盖冠满京华，爱憎分明的西梁小公主，磨砺成今日大隋王朝高贵冷艳绝情弃爱的萧皇后。

“那时我们的孩子啊，是他无比疼宠，却又一直对他恭敬有余孝顺万分的女儿啊，他怎么忍心看她受尽苦楚啊。我不怨他，只怨自己太傻太天真。”

那一刻起，她所有的情爱相思村村成灰，埋葬在宫中阴冷的土壤中。

时至今日端木烟儿依然清楚记得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死寂的眼神，那种生无可恋的眼神只让人觉得心酸。没人忘记这种看着至亲受尽困难而无法相助的疼痛，那日她睁着眼哭了一夜，却没有的倒那个人的一丝关怀，那个人想必是在安慰着他的美人吧。

端木烟儿想到了那一日，她被帝王摔倒在地冰冷的地板上，毫不留情的甩下一巴掌后绝情离开，任她在身后不远处痛不欲生。那个人他亲手剥夺了一个母亲为女儿送嫁的权利，也亲手废了疼爱多年女儿中宫嫡出的身份，任她在宇文世家中被万般折辱。

“我放不下啊。”萧皇后呆呆注视着床顶的幔帐，眼泪簌簌落下，她抚着自己的小腹，“当年我怀南阳时，我就希望是个女孩，后来真的是女孩，我那时好开心。

一盏茶后，在萧皇后寝宫之中，端木烟儿挺着肚子坐在绣凳上为箫后把脉，“郁结于心。仪儿，看开些，身子是你自己的，他不会心疼你的。”

“本宫无碍。”萧皇后捂着心口，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炀帝此时分外烦躁。看着萧皇后离开的背影，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在走到帝王看不到的地方时，萧皇后身子一软倒在身旁的侍女身上，重重喘着气。“娘娘您怎样？奴婢这就去传蓝医女来给您看看。”

“臣妾告退。”萧皇后恭敬退下。

听完她的话，炀帝不知怎样描述此时的心情，只觉得钻心的疼。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罢了罢了，他摆摆手，“退下吧。”

他是帝王，如今大隋王朝自高无上的掌权者，不再是当年与她一道弹琴弄剑的夫君。

是的，不怨，或许曾经独守长信宫的日日夜夜怨过，当时她只是希望他能从那些迷眼的风景中分一个眼神给她，而当那不问青红皂白的一巴掌挥下的时候他才真正醒了，后宫不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地方吗？

“怨？”萧皇后笑的温婉，美丽的脸庞更加绝世无双，“臣妾始终记着您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臣妾的夫君，所以臣妾不怨。”

“你怨朕？”炀帝目光复杂。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他们当年琴瑟和鸣，如何会走到今日的相敬如宾？突然间，炀帝只觉得刺骨的冷。

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仪儿，他心中温婉体贴美丽鲜活的仪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中宫高贵冷艳的萧皇后。

那一天是他头也不回，任凭她在身后哭得声嘶力竭，任凭她苦苦哀求，“不是我，阿英，不是我。你怎么就不愿相信！”

第二次呢？想到这儿炀帝心口酸涩，宫中美人小产，有人指正是萧后所为。那一天，他冲进长信宫，从那个高位上将她拖下，当着阖宫上下给了他一巴掌，“萧仪儿，你这个毒妇，大隋后宫容不得你这等女人，碍于往日情分朕不动你，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长信宫中安分守己做你的皇后。至于南阳，就不必从中宫出嫁，去了宇文府朕也不必让他们顾忌南阳的身份！”

记得当时，她跪在自己面前哀求着，求他不要做那等不忠不义之事。他是怎么做的？对了，他狠狠推开她，对她说：“我要那个位置，你就等着安分守己的做我的皇后。”那一次他着急离开，没有看到她眼中渐渐失去的光彩。只是，看到了又能怎样，他当时会放弃吗？他知道，他不会。

“朕，朕不是这个意思。”炀帝呐呐解释道，却因为想起这话的由来而闲得底气不足。昔年他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不惜杀兄弑父。

“臣妾没有忘记。”萧皇后一直微笑着，整个人从容不迫，“臣妾不一直在做着这个安分守己的皇后，臣妾自觉并未逾矩。”

炀帝目光一凝，“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

萧皇后回头微笑，挣脱手腕行了宫礼，“臣妾参见陛下。”

然而这样的美景落在那个刚出仓透气的帝王眼中却是让他分外不安，他大步上前拉住对方的手腕，“仪儿……”

不得不说南方的确是风景如画，山清水秀，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萧皇后也被深深的吸引，时不时出现在龙舟的甲板上欣赏着美景。那身华丽的牡丹金凤衣随风飞舞飘然似仙，一时间肖似那欲乘风而去的仙人。

大业十三年年七月，炀帝南下江都，萧后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