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拜师 (1/2)

夜色低沉，万籁俱静，已是人定时分，人们都睡下了。时下正是九月，深秋时节风紧，大风狠狠地肆虐，吹得树枝摇晃不止。天上月亮正圆，月光斜斜地倾洒下来，落在大地上，可见斑驳树影，随风摇晃，袅袅可人。

树下，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悉悉索索地在做什么，看影子依稀可辨是个女童。

小女童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衣，看上去年头不少了，颜色已有些发黄，甚至还有些补丁；脚下是一双草鞋，已经露出了脚趾，连趾甲都不复存在了；一双小手也是干巴巴的，裂痕密布，好像随时会坏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怎么会有一个小女童呢，还是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是什么时候，地上又添了一条影子，又长又细，飘飘忽忽地移动着，最后停在了小女童的身后。然而小女童却如若未觉，仍兀自和着泥土，将小手弄得一团脏，甚至有丝丝血迹渗出，她也无甚在意。

约莫夜半（一天的第一个时辰）时分，空中星光大盛，女童手上的伤疤转瞬愈合，肌肤凝如雪脂，与之前判若两人。

南越观察了许久，直到这一刻他终于确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地上的影子缓缓移动，离小女童又近了几分，南越正要开口说话，女童却先一步言道：“你来了。”

南越一愣，这是在跟他说话吗？环视左右，却是没有见到旁人。女童缓缓地站起身，转过头来对着南越言道：“不必看了，我就是在和你说话，你不也是来找我的吗？”

女童转身的刹那，南越看清了女童的脸，那是一张非常瘦削的脸，几乎没有肉，眼眶深陷，像极了年迈的老者，脸色也白得吓人，还有红血丝。

大晚上忽然看见这么一张脸是很可怖的，但南越到底不是普通人，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南越定定地道：“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胆子也很大，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

“那么从今日起便有了。”女童不缓不慢地道。南越忽然笑了，淡漠地道：“小丫头，小小年纪，莫要锋芒太盛，这会令你失去与别人同等谈判的权利。”

“不会，我知道，你需要我。我听说过你，你是南越，天师阁第五代阁主，多年以来，你一直在人间游历，寻找星辰天师。而我就是星辰天师。”女童一字一句地道。

世有天师，应天命而生，除魔卫道，降妖驱鬼，无所不能。三千年前，天师横空出世，退败邪魔，拯救人族于水火，为世人所敬仰，成为人族最尊贵的一类人。

天师按天赋划分，有五行天师、阴阳天师、星辰天师以及雷霆天师四类。其中以五行天师最为常见，另三类十分罕有。

五行天师可以操控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星辰天师掌控星辰之力，擅长结界与防御，可以束缚妖魔鬼怪；雷霆天师掌控雷霆，擅长攻击，对妖魔鬼怪的克制最强；而阴阳天师操控天地中的阴阳之力。

世间一切皆分阴阳，五行、雷霆与星辰都属阴阳，此类天赋修行极其艰难，但综合战斗力强，一旦练成，当世无可匹敌。南越便是阴阳天师，且已臻至四段天师境巅峰，为当世第一高手。

天师阁有三师，蓝师、青师和少师，这三人的天赋分别为雷霆、五行与五行，唯独缺少了星辰之属。南越曾对天起誓，此生势必寻找一个星辰天师作为自己的徒弟，她将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天师阁的下一任阁主。只因星辰、雷霆与五行之力叠加可以施展出阴阳界，届时就算没有他，天师阁一样可以震慑世间。

女童的话令南越陷入了沉思。他的确不会拒绝她，星辰天师每五百年才会出现，虽说天师的寿命长久，但自有史以来也没有活过五百之数，他不确定自己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找到一个。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使他不得不收下女童。

思量一番，南越言道：“你说的不错，但我南越收徒除了看天赋，也是看缘分的。你且说说看，你为何要做天师？”

女童想也不想地答道：“因为天师可以吃饱饭，不受人欺负，还能欺负别人。”闻言，南越笑了出来。

女童不悦地道：“你笑什么？我又没有说错。”

南越收敛笑容，正色道：“你错了，天师可不会欺侮人，而是守护人。”

女童不服气地道：“才不是。我就遇到过几个天师，他们嘲笑我是个小瞎子，就算是天师也是白搭。”

“你所说的是天师中的败类，他们并不算真正的天师。”

南越顿了一顿，疑惑地道：“你刚刚是说，你看不见吗？”

女童点了点头，言道：“我天生眼盲，什么都做不好，身边的人都嫌弃我。每一个接触过我的人，不是病了、死了就是疯了。”女童犹豫了一阵，哽咽地道：“我是个不祥的人。”

南越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天师应天命而生，天生力量强大，寿命长久且容颜不老，与常人有所不同。正所谓天道轮回，有圆则有缺。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便要有所失去。你是天师，命中注定要形单影只、孤独终老，所以他们才会离你而去，这是天师的宿命。”

“可我不想失去他们，我不想他们死。”

“如果你想他们好好的，唯一能做的便是远离他们。”

“远离他们，他们就会平安了吗？”

“只要不接触便没有牵绊，没有牵绊就会顺随正常的轨迹。”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