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凡骨 (2/2)

“可要见长生君的不是……”倾城眨眨眼，觉得师父可能弄错了什么。

“去。”半澈的态度坚决，惜字如金地合上了唇。

倾城想了想，从袖袋中摸出封印着李娟的馆阁书，小声道，“这里面是此次风陵渡活祭案中的第二个犯人，麻烦师父放出来之后把人转交给清明城。”馆阁书的封印功能不太受她的控制，只能留到面见半澈的时候才能提出无理要求。

替她收拾了多年烂摊子的半澈接过馆阁书，点了点头，顶层，催促她动作麻利一点。

倾城只能对灵枢使了几个眼色，灵枢安抚性地闭了下眼，示意她管好自己即可。倾城无奈，独自进入了御澜阁中。

“霜降城主有何赐教？”灵枢眼帘垂落，语气不咸不淡，也不甚恭敬。

“我受人之托，带句话给你。”半澈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仔细说来，他对太多事都不够在意。

“灵鲱半月后现身江北洛城百鬼楼。”

灵枢用尾巴都能猜到托他来传话的人是谁，长睫下的桃花眼简直快翻到天上去了。有托人给他传话的工夫，它老人家为何不自己去帮忙把灵鲱取回来？

老猫的思维果然非一般猫能理解。

“多谢。”想来倾城这个身体孱弱的师父也是从老神猫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存疑，灵枢不由得再次感叹它拖后腿的本领。

“如果有机会也替我传一句话给它。”灵枢笑容无害，“七月半的夜行日它若是再不回来，这辈子可以不用回来了。”

一仙道行可压百鬼之乱，灵枢离升仙日还有近两年。

每隔三百年的七月半是大凶，若老神猫再玩神隐下去，怕是江北的妖族要在那一日彻底沦陷。

“好。”半澈也不好奇他话中所指，如来时一般旁若无人地离去。

…………

“结束了？”半澈刚走不久，灵枢就看见了茫然从御澜阁中走出的倾城。

“……”她一上楼就看见了那盏盛着静寂的香炉，一旦静寂燃起，就代表御澜阁的主人无心交谈，来客只能选择静默。

倾城对着静寂足足坐了两炷香的时间，然后帐中人终于开了口——让她去换陆将军上来。

第一次，倾城对着这尊神仙动了不敬之心，想打人。

“你上去吧，我去找下我师父。”倾城面无表情，竭力不在白玉京境内情绪失控。

灵枢看了看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自己内心对老神猫不着调的愤怒被成功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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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十七说，你要见我。”帐中的男声让人无法准确地辨识出年龄，香炉里的静寂燃尽，整座楼阁内都是寒水般的冷香。

“你既然决定见我了，便等于已经印证了我的猜测。”灵枢垂眸笑道，语气比平时面对倾城时危险得多。

“在看见聿皇子亲手炼制的那册馆阁书的时候我就已经起了疑，是什么让你可以与另外两个非人的老妖怪并肩立于人间界的巅峰呢，你真的是人族吗？”

“后来在青谷里，倾城用馆阁书击退了和食龙密切相关的岭南巫觋后，我竟然发现，你在馆阁书的排名又上升了。”

“很难理解吗？”长生君的声音有些感慨的讥讽，“因为我和他是一样的人。”

“我们的体内，都有不属于人间界的东西。”

龙之血可使人不死。

龙之泪可使人长生。

龙之心可使人成神。

食龙攫取龙女血肉而不死。

而长生君则饮下了龙鲛之泪，以凡人之身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