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魔女 (2/2)

这次夜探她没有带称手的针具，无法判断他的准确情况。

“你师父来信中提到过的那个面容大改的村女，同样身浴烈火而不死。”灵枢查探的方式和倾城有别，他将一束灵气直接注入青年的经脉，游走了一周后得出结论。

“你是说他受‘魔女’蛊惑？”倾城收回手，用帕子拭净。

“这‘魔女’的说法就已经很可笑了。”灵枢语气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世尊神魔，天地之大，只有神堕天才能被称为魔。不过是凡尘俗世里苟活在深山的魑魅魍魉，居然也能令他们不惜以这种罪名举起屠刀。”

“人族自己做错事，却将罪名归结于受魔女引诱，哼。”灵枢嗤笑道。

能站在诸神对立面的物种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无知者果真无所畏惧。

“浴火不死又何解？”倾城将珠玉的姿势调整成趴伏在床头的样子，随口问道。

“他应该服食过丹木之实。”灵枢道。

“那是什么？”倾城对此物毫无印象。

“一种失传很久的神树果实，食之可抵御火炎侵蚀。称不上稀有，只是被人神化了，果实咸涩，不吃也罢。”灵枢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此物丝毫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你吃过？”倾城好奇道。

“是啊。”说漏嘴的灵枢丝毫不慌地圆谎，“不是和你说过我在仙山长大的吗？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说那浴烈火而不死的魔女会不会也是因为服食过丹木之实的缘故？”倾城假装没听见那句评价。

“丹木之实可不会让人容颜大改。”灵枢觉得再不阻止倾城，她毫无逻辑的脑洞就能开到九天之外的神域去了。

“我对青要山里的秘密有点迫不及待了，现在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倾城语气陡转兴奋，扯了一把灵枢的袖子，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看着少女跃跃欲试的眼睛，老年橘猫有点心累。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可它对未知的渴求还不如一个人族……真的惭愧。

“软娘！软娘！”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唤，语气悲切。

两个要出门的人背影同时一僵，转身却只看到昏迷中的青年安静的脸。

灵枢眼神复杂地看了倾城一眼，“他……在叫你？”

“我又不认识他。”倾城一头雾水，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十三师姐的名字里有软字？”灵枢问道。

“没有吧。他唤的会不会是那个‘魔女’？”倾城猜测道。“如果是，我和她也算有缘。”

“你好像并不排斥魔？”灵枢反手合上了房门，屋内一切如初。

“人家哪里轮得到我来排斥？”倾城失笑道，“地位不对等，指手画脚不显得很愚不可及吗？”

如果有一日神魔之争的战火波及了凡间，你还会这么想吗？

世人碌碌，总觉得神仙妖魔皆距凡尘甚远，只有他们这些修道的妖仙才能从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一窥深浅。二十年前人神两界信仰之索的断裂只是一个征兆，而云陵也真的如百年前老神猫所说一般散尽了灵气成为死地。

云陵山脉之下是他们心照不宣未曾说出口的秘密

——从千年前现世神辛垣泯献祭了自己的凡人之心，从山底永冥境无尽的黑暗中复苏了魔神的那一刻起，云陵山即沦为魔域。

神魔战争未开始前，它们就已被划分好了阵营，注定成为至高神权下惨烈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