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段 逃脱与极刑（六） (1/2)

老人鱼全名叫茕孑紫腮，是个飞翼帝国的没落小贵族，或者说是倒霉的没落小贵族的后代，大多数时候他都被人直接称为紫腮，因为他是紫腮家族的最后一员，以姓代名，并非荣誉，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叫错的。

7o岁之前，紫腮从来就没享受过贵族的待遇，他生在平民区，长于平民区，除了拥有姓氏让他显得另类以外，从任何方面考量他都是条彻头彻尾的普通人鱼。

人鱼的平均寿命过15o年，所以，紫腮的出生年代正好赶上百年战争末期，怀揣着复兴家族的使命，他加入了飞翼帝国边防军。从一名小兵做起，一直干了5o年，变成了一名老兵。

他没有获得过任何荣誉，因为在战场，无论是大型战争还是小范围的摩擦，他永远都能幸运地活下来，受过最重的伤也仅仅是尾巴上撞掉了几块鳞片，而他的队友却一茬一茬地死去。起初，他的长官觉得他是个幸运的小伙子，然而幸运的次数多了，这种想法自然就没有市场了。于是，所有人开始认为他是个贪生怕死的逃兵，刁难他，给他安排最危险的任务，但他依旧一次次地被幸运之神眷顾着。只可惜，幸运之神也仅仅是照料了他的身体，他从来没因为幸运而完成过任务包括最后一次简单的巡逻。

那年他76岁，正值壮年，可战争却已经离他远去，做为边防军，他的主要任务变成了打击那些黑心的走私商贩。而在一次巡逻中，他所在的小分队现了一伙形迹可疑的家伙，职责所在，自然要上去检查一番，结果，他们年轻的小队长莫名其妙地就和对方吵了起来，随即争吵升级为火拼。

被派去安抚负重鲼的紫腮才慢慢游过来，两方已经出现了战斗减员，他的小队长第一个照面就被人家刺中了心脏。鲜血以及呐喊中，紫腮糊里糊涂地冲上去加入了战团，而也是正在此时他的敌人们却四散逃开了。

小队长光荣牺牲了，不把对面这些暴徒抓住，这事儿无论如何都不好交代，于是，紫腮选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好对付的瘦家伙一路追了下去。这一追就追了大半个戍边区。换做以前，紫腮早就放弃了，可这次不同，他们的队长死了，这事儿说不上多严重，但紫腮清醒的认识到，这次也许是个给自己正名的好机会，因为无论怎么看，己方也不可能被一帮商人给杀到全军覆没，而且他这次既没被打晕也没迷路，只要抓住对方，那他就可以说自己不是逃兵了。

然后，慌不择路的逃犯闯入了鬼海外围的乱流区，一门心思要给自己洗刷耻辱的紫腮也跟了进去，更奇迹的是，连海龙兽都会被撕扯成碎片的禁区却被两个横冲直撞的家伙安全穿越了。

于是他们现了鬼海的秘密一座保存完好的水下城市即现如今鬼牙人鱼的王城。

而一直被紫腮追捕的人鱼正是受到皇冠女王的感召，为女王探险，企望能交上好运，成为新贵族的沛流鬼牙。当然，他这个姓氏是后来他女儿给他硬加上去的，作为普通平民，沛流这个名字就是他的全部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沛流害怕的时候，紫腮都没抓能住对方，现在环境彻底变了，两人立场也变了。对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俩只能临时组队，一起开始了此次改变他们一生的探险。

最先被现的自然是一批财宝，然后是一个天然渔场。在沛流看来，这些东西虽然不足以令他获得奖赏，但已经足够他富足一生。后来还是稍微见过一些世面的紫腮告诉了他，鬼海这种没有明确归属的地域才是最大的收获。对于一个帝国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开疆扩土更重要的呢。而且，还是这种有着天然屏障的区域，无论将来是用做民众的聚居地还是军事设施，几乎都可以成为最佳的选择。

只是，令人苦恼的是，他们不知该如何离开。颇有一种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却无法抓住的遗憾。好在不缺食物，两人可以慢慢研究，于是他们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蚂蚁搬家一般将整个城市的财宝都搜集到了一起。同时他们也现了很多即便是在水下也仍旧处于中空状态的建筑。

很多时候，幸运其实更愿意眷顾傻瓜，因为他们不聪明，所以认准了目标就就会特别专注，更容易心无旁骛。当把整个城市都探索得差不多了，闲来无事的沛流和紫腮又把主意打到了那些中空的建筑上。他们用尽各种各样的办法，甚至不惜破坏这些艺术品一样的殿堂，自然又弄到了不少好东西，其中就包括一份记录着水文变化的手稿。

作为一种文明来说，任何文字记载的材料都是有价值的，虽然咔咔人的文字他们看不懂，但并不妨碍他们妥善保管这些会被水侵蚀的东西。

到来鬼海已经前后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沛流和紫腮一直惦记着离开，对周围内层区域洋流的变化可以说是相当烂熟了，而手稿上规律性的数字与洋流变化是那么的吻合，这最先引起了紫腮的注意。

然后他们开始合力慢慢破译其中的内容，就是通过最费力的排除法，居然让他们瞎猫碰死耗子地找到了一条安全的通道。

欣喜若狂的两人带着部分宝藏准备离开。

其实，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个完美的结局了，在老紫腮的记忆中，连他自己对这个时间节点都是一再地强调再强调，可见其对此有着怎样的怨念。

事情的起因也可以说是个必然，由于人鱼一族男女比例的失调，雌性人鱼的稀缺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