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所谓伊人” (1/2)

大二的时候，章凡交了第一个女朋友，叫李婉儿，和她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说实话两个人在一起还蛮般配的，两个都爱穿很幼稚的t恤，然后逛街吃零食，一直从街头吃到街尾才算罢休。可是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不退不近的状态，像是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点的男女朋友而已。

大学章凡选了国画系，他很喜欢用毛笔慢慢的描绘一幅几句韵味的水墨山水，还有一个个婀娜多姿的美人儿，然后还不忘附带上一首自己写的诗。老师很喜欢章凡，不仅是章凡的画画得好，而且他的毛笔字也不赖，全靠他平时勤加练习。不过有一点就是，章凡画画的时候喜欢吃棒棒糖，而且画着画着，稍一不满意就把整幅画给撕了，然后重头再来过。老师也劝章凡不要老师这样，要尊重自己的每一幅画，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的作品，又怎么能画得出一幅好的作品。章凡反驳的说，正是因为我尊重他们，我才不想我的画里存在一点的瑕疵，就算是一丁点也是对他们，也是对我自己心里美的一种亵渎。而且既然我知道他们的不足之处，为什么我还要将那些不足进行到底呢？

老师哑语，拿他没办法，其实画画开始就算是老师也难免出错，但是画到最后是可以弥补，章凡也知道这个道理，偏偏他就这么固执，不过章凡每次交上来的画作的确不错，老师也不再说什么。

有次老师出题，要大家根据题目交一幅画上来。题目是取自诗经中的一首《蒹葭》，要大家以画的方式表达出来。大家接到这个题目，想了想都开始动笔。老师取题为“蒹葭”，所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看来老师是想考验大家近来对水墨山水和人物的学习功底到底怎样。

交作品的时候。老师一句话也没说，谁好谁坏这次就让别人来做裁判。让大家把自己的画装裱一下。然后拿到镇上的一个人多的街道，大家的画就摆在那里，谁的画卖出去了，卖得价钱高就算谁赢。

结果章凡赢了，他的最先卖出去，而且价格最高。老师到街上看大家成果的时候，章凡已经在旁边玩了好久，还去超市买了几个棒棒糖悠闲的叼着。其他几个没有卖出去的同学。还在街上摆着画，一边招来路人看一下自己的作品，一边谈价钱，有点像是沿街叫卖了。

老师说：“看来画的好坏已经很明显了，这次应该是章凡赢了吧。”

几个同学不服，画的题目是《蒹葭》。诗中有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章凡一个人没画，明显跑题。就因为他卖的钱最多，就算他赢的话，他们心里怎么都不服。怎么回事儿呢？章凡的画里一个人没画。以此大家认为他是跑题。

街道这个题目的时候，大多数的同学都画得是一个美人漫步，素衣飘飘的样子，撑一把伞走在溪旁。有的画的是一个书生望着一片长满水草的河岸。可是章凡倒是一个人没画，章凡虽然喜欢临摹一些仕女图什么的，可是人物始终是章凡的一块软肋，怎么都画不好。章凡知道如果他这个地方画人物的话，必定要把这幅画毁了。于是章凡直接跳过人物这块，只花了一方开满荷花的荷塘。一丛荷叶向两边张开，伸出一条小径。蜻蜓微立莲间。远处的古桥若隐若现，月光微洒在荷塘上。其实老师出着题的目的。的确是想试试大家的近来的学习情况，但是国画不像油画，画得好就行，更多的是画里的意境。老师笑着说：“如果这算跑题的话，那诗中的‘白露为霜’你们中又有几个人画了出来，蒹葭苍苍，你们画的蒹葭呢？”

章凡倒是画了，不过他的霜不是白露，是月光，月光洒下的一片霜，蒹葭倒是真没画，不过里面的伊人却是不在而在。章凡没有画人物，画看起来并没有那些画美人的同学的画漂亮，诗也写得一般，虽然他是唯一一个在画里写诗的人，因为大家都自知毛笔字写得不怎么样，于是都没写。有时候章凡就这么自信，不仅写了，还写了一首自己的诗。虽然有些打油，但是他怎么就赢了呢？其中的奥妙就在章凡的这首诗里。

章凡喜欢画荷花，就在他画完荷花的时候，别出心裁的在画的右上角题了一首诗，诗中这样写道：“明月透莲香，轻踏过芙蕖，微隐一花舟，不见采莲人。”

大概意思就是一个人漫步在月光下，偶的闻到了一丝丝莲花的香味，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荷塘边，微微的看到一条小舟隐没在莲花丛里，却没看到采莲的人。章凡的“伊人”就在这荷花丛中，画中章凡故意将一处荷叶画在两旁，像是舟行驶过留下的痕迹，“无人而有人”道理便在此处。

章凡的画与诗相互交融，再加上他水墨画和书法的功底，画着实不错。后来就被一个开酒店的老板看中，给买了下来。那老板的酒店就叫“荷花山庄”，是座落在一片荷花丛中的酒店，里面的客人可以一边吃着东西，喝着茶，然后欣赏一片片盛开的荷花，章凡的这幅画和他的酒店还蛮搭的。

章凡赢了，拿着卖画的钱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干什么，他看到一家买小玩物的商家，跑进去买了一把白折扇，想画一些画，然后再题首自己写的诗，拿在手里再美不过。章凡卖了折扇，服务员叫他进去付费，章凡就往里面走，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啊，是一个买珠宝的，老板外面卖小玩物，里面卖珠宝